回忆第一次扑空。 理智告诉我,现实生活中并未有过‘那样美’的经验! 画面引导我——去找见了那里的土塬、沟峁、山梁,也找见了亲近。只有在这种亲近里,我才敢忐忑的思想:这里的黑天白夜那样的软,没有一寸土是蛮荒的,没有一条命是野的。圆呼呼的大土包,该是被揉了千百回才能有的形状。每条雨刷风扫的壕沟,都包含着无限绵长的念想,忽而一闪的人影是那念想的显形吧…… 我愿自己的这种臆想如孩童般纯洁如初。更愿相信自己已确真的看到――这种令人欣喜的臆想就存在于正渠的内心及他画面的深处。这种快乐的发现比什么都更像人们所说的灵感。 他发现了美,我试图从作品中发现他。 然而,他却离开了发现的肩膀,以传说的名义,去创造那无论古今与未来都无从有过的黄河形象以及黄河边那些艳绝的鱼。 如果说画中一个个北方的人物形象,是他在黄土里收拢的一个个温暖的火苗。那么,现在他是直接在北方点燃了一堆旺火。 画中不仅是单独行走的人、结伴帮扶的人。而形成了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可阻挡的势力。火光不仅照亮并点燃了胸中潜藏的激烈。语言更趋于简约直白,放弃过分的周到,甚至有意露出些马脚。这些看似放纵的率性却正担起了作品的大梁,恰当的展现出不施粉黛的筋肉。 他曾在环境当中,保持了距离叹畏那幽古的悲寂之美,对黄土上的人事而非民俗以观察者的角度,用自己的表达力呈现出来。而当他离开陕北后,在距离中却切肤的迫逼,他询问英雄的出处,叩问英雄的去处,不悲号更不卑不亢,淡定的像个平常的问题,同时又是个深重的答案。在面对那承载了太多情思,业已瘦骨嶙峋的黄河时,却又任性的放了一把火,用一派宽阔和兴隆的景象,燃起或嘲笑了那滔滔不绝的根性意识,并硬生生从现实那命若游丝的浊浪里抬起一条条硕大无比的红鱼。 我似是能看见哪个赤膊的他正涨红着脸参与其中。 他的参与不是为了堆垒而是为了拆除。 横在他面前的似乎不是一块画布,而是一方厚重钝拙的土墙。他需要一块块的将那壁垒扒下,手中握着笔像是架着一套犁,不是下种,而像是知道厚土下埋伏着自己心中的去处。不断的拨开多余、清除障碍。有时像个拓疆开域的行令将军,有时像个贪婪的盗墓贼,大多数时候更像个青春期的少年――正将眼前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打开,打开……直到那墙不是墙,是一架剔去所有累赘的筋骨,有风可穿行的孔洞、有气可流转的玄机、有声如浪…… 这并非哪张画。是作者或只是我看到的作品生长的一种可能。过程中任何的激动与艰辛,对于作者都是切身切肤切心的动作,而对于观者如我,多少显的多余而矫情。 观者只需用通识和常识去看。 那么,就长舒一口气,无所准备的‘一眼看去’――尽是‘一笔勾销’。眼睛听脑子使唤,满脑子‘一笔勾销、一笔勾销’最后剩下的,就是眼前确定的平面本质――哪张画。 打住! 我或许还有千万言用来描述,类似以上的文字,类似观后感,类似臆想。但这让我愈是自信愈是烦躁。作者是一面湖,我面对四百众作品,如同要张罗岸边四百众八条腿的螃蟹入筐,招呼前跑了后,招呼左跑了右,手忙脚乱,抓不住任何一只的重点。看着它们从我眼皮底下扑通扑通跃入湖中纷纷游去。 ‘觉胸中活活欲舞而不能解,是何解?’ 何必解!走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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