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草率的称谁是“表现主义”是不恰当的,因为在中国真正的表现主义画家并不多。同样的话题我更愿意将其称为“表现性”绘画。2004年上海举办过“表现主义绘画邀请展”,研讨会上,一些理论家、画家就讨论过这个话题,不少人和我有相近的看法。在国内,有很多优秀的画家,在绘画的手法上是有较强的表现性,作品表现的意味也很强,但真要把他称之为表现主义就觉得勉强了,因为表现主义是有一套理论纲领支撑的。像早期的青骑士,桥社,德国表现主义等,有一个完整的理论系统。后来的新表现主义,与表现主义并没有传承关系,只是相对于德国表现主义被称作新表现主义而已。在中国,从艺术手法上和表达方式上来看应该算是表现主义的,有马路、贾涤非等。我觉得画的粗放一点、写意一点、笔触颜色夸张一点的绘画叫表现性绘画更为恰当。
西方的表现主义、新表现主义绘画对我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刚上大学时,接触了很多的西方流派,比如超现实主义、印象派等,当时没接触过,觉得新奇,猛学了一阵。后来又觉得超现实的有一种人为的套套,印象派画又过于客观,慢慢就又不太喜欢了。与之相比,更喜欢那些能表达内心情感的,深层的、精神性更强一些的绘画,于是就开始学习表现主义,十几年之后,又开始喜欢德国的巴塞利兹、伊门多夫、基弗、彭克;意大利的库基、基亚、克莱门特等。喜欢巴塞利兹他们,是觉得他的视觉冲击力大,喜欢“三C”则是喜欢他们作品中那种出人意料的想象力。我借鉴他们的绘画形式中我感兴趣的那部分,用以表达我自己内心的一些感受和对社会、生活的一种看法。
在教学时,我曾把我从大学到现在的作品按顺序放幻灯展现过几次,看过一遍后,我对自己的艺术创作脉络认识更加清晰。我是从学表现主义画家卢奥入手的。八十年代去陕北之后,我就觉得用卢奥的手法画陕北最合适不过了,卢奥作品中苦涩、厚重的感觉令我着迷。1991年“二段”画展的那批画,就是我看着卢奥和伦勃朗的画册画的。伦勃朗的用光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借助光——火光,灯光……表现我对陕北的感受,同时画面中有了光,就有了视觉中心,就比较好处理画面,容易营造气氛。为了表达内心的这种感受,我经常人为的、主观的制造场景,这也许就是王林说的表现主义的魅力之所在。
我现在带高研班和研究生,研究方向就是“表现性绘画”。在教学上是很宽松的,没有严格的按着教学大纲或“学院的”模式来教学,而是有针对性的根据现实的情况因才施教。由于文化课的限制,现在的研究生专业水平较低,而高研班的学员又来自全国各地,所受教育的背景大不相同,水平也参差不齐,我只能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加以引导,尽量让他们发挥各自的特点。我要求他们尝试不同的风格,在实践中逐步找到“自己”。包括课堂写生,我也要求学生在作业中尽量加进自己的想法,不要照抄对象,画出来不要像一张习作,要有“作品感”。我觉得非要按照传统的写实的那套来要求他们是没必要的,而训练他们的创造力和对艺术的敏感性才是最重要的。中国的美术教育存在太多的问题,好在如今大家衡量艺术的标准宽泛了许多,人们的审美趣味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单一了。
现在的艺术市场比较幼稚也比较混乱,我觉得艺术本身的价值与市场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单看成交价格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更不用说这里面除了作品之外别的一些人为的东西了。我本人对市场考虑的不太多,这也不是画家考虑的事情。在能卖画之前从没想过画是可以来卖的。有工作,吃穿住行也没有问题,而且最初选择画画和到后来一直不停的从事这个工作,完全是出自个人的喜爱。后来画能卖了,那当然也是好事,可以减少经济压力,也有利于很好的去创作。毕竟绘画是一门学问而不是做生意,要把画画的好,把内心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心很静,浮躁是肯定不行的。
好的作品应该是能够触及心灵的。现在,艺术的表现形式多样化,人们也日益变得宽容,不管你是哪个流派,不管你是表现的、写实的、抽象的,甚至于抛开架上绘画的一些前卫艺术,都有自己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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